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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尼奥,答应我。"临行前,国王的双手重重地地搭上了安东尼奥的肩膀,这让安东尼奥想起了当初战乱四起陷入危机之时,国王也曾这样搭着他的肩膀请求道:"这个王国拜托你了。”

结束了与国王的对话,安东尼奥也急切地要离开这个早已空寂的地方。他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往回走,空荡的宫廷走廊令他有种穿梭时空隧道的感觉。他出了宫廷,二话不说跳上了早就等待在一旁的宫殿广场上装饰着代表埃利奥特家族的红鹤剑盾徽章的马车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都这个时间了,只怕都赶不上了吧?坐在马车上,归心似箭的安东尼奥一点也没有定下心来。

但即使错过了他也迫不及待地想哪怕早一些回到家里去。

坐在马车里,安东尼奥抑制不住心中的思绪不宁,所有的人生的大事仿佛都集中在了这一晚爆发开来,安东尼奥感到有些懊恼,这一定是女神给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当欢庆新春的钟声敲响第十二下的时候,戴蒙德城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把城墙都给掀翻了。本应黑灯瞎火早已陷入沉睡的城市陷入了狂欢,每个窗户上都挂着象征着喜庆的彩旗,每条街道都沾染上了黑麦啤酒的气味。兴奋的人们随着钟声纷纷逃离自己温暖如春的房子互相相拥着走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地高声歌唱着跑调的歌用力地跳着不知所谓的舞。也难怪群众如此疯狂,毕竟这是一年里少有的几个能够彻底放纵自我的日子。

"感谢女神的恩惠,让我们能够在新春到来之前就回到了府邸。要在半疯狂的人流里逆流而上只怕到天亮都回不去。"安东尼奥匆匆忙忙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连礼服都来不及脱下就直奔内院。那里是他牵挂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关键所在。

刚进到内院,安东尼奥就闻到了内院里的安静而紧张的气氛。

"怎么回事?难道还没好吗?"安东尼奥有些不可思议,"这都一个晚上了呀。我的神啊,这都跨年了呀。”

"老爷,别再抱怨啦。"一直站在旁边即使被新春的冷空气冷的不停搓着手也还是穿着尽量简洁轻便的管家制服的老人说道:"新的一年第一句话就抱怨可是会惹女神不高兴的。”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话虽如此,但安东尼奥终于还是消停了下来。他抬头望向一片漆黑的天空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都快一个晚上了吧,哪怕就是块石头那也该结束了呀。我还想着自己怕是早就迟到了,没想到。。。”

"我的老爷哟,这不是赶上了吗,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老管家有些无语以对,以前曾经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如山的老爷今天竟然像变了个人。

"史提昂哦,你说。。。会不会。。。"安东尼奥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把心中的所想提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没有动静的房间传来了凄惨的呻吟声。痛苦的嚎叫连绵不断。

"是海伦的声音。。。"安东尼奥的心随着这声音一阵一阵地撕裂着,他紧紧地撅着自己请城东老裁缝阿德亲自缝制的衣服的袖口只觉得心都要碎了然而此时此刻的他却对此无能为力:"这是得多痛啊,海伦没事吧?”

所幸这一切都没持续太久,至少安东尼奥的衣服袖口得救了。房间内很快地归于沉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次呼吸,仿佛都令内院里的空气减少了一分。

当安东尼奥**到窒息的时候,经验丰富的老婆婆挽着衣袖随着房门叽呀的一声打开表情阴晴不定地走了出来。

安东尼奥不由得精神紧绷:"怎么样了?!”

老婆婆躲闪着安东尼奥的目光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一跺脚挤出了一句话"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

咯噔,安东尼奥感到紧绷的神经终于要蹦断了,眼前一黑几乎快晕了过去。

"海、海伦。"他强忍着颤抖地伸出了手,史提昂连忙搀扶着他走进了房间。

房间内四处弥漫着飘忽的水气和淡淡的铁锈味。窗户都用棉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还烤着熊熊的炉火温暖得就像在夏天的太阳底下一样,然而安东尼奥却感到一丝冰冷的乱流在四处流窜。

他哆嗦着看向位于正中央的床。那里躺着的是无比熟悉而又亲切的人。

"海伦。"安东尼奥扶着管家的手接近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美丽妇人,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只是现在却无比的疲惫双眼迷离地看向安东尼奥一眼玉唇微张无声无力地说了句什么又阖上了眼睛缓缓地睡去。

"至少,海伦没事。那么。。。"安东尼奥长呼了一口气,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转头看向角落里那个比较迷你的木床。安东尼奥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个有点沉重用白色的棉布小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宝物看了一眼:是个女孩,不过这又有什么所谓呢。粉红色的小家伙呼吸沉稳,感受到来自外界的力量的时候还向这边努力地侧过头来。她歪着头好像愣了一下,然后用胖乎乎的肉手伸向头颅似乎是想揉开眼睛看看这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似乎发现这样的努力是徒劳之后她悲鸣了一声,却没有哭似乎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她在安东尼奥的怀抱里不停地摆动着四肢,就像是溺水之人一样挣扎着。

安东尼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嗯,有个性的孩子。虽然有点怪,但怎么看都是个健康的孩子,为何接生老婆婆却露出了那样的表情呢,安东尼奥有点想不明白。

"呀。"这个时候一直在安东尼奥身边的史提昂发出的惊呼引起了安东尼奥的注意,只见史提昂惊恐地指着那个刚出生的小天使表情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样。安东尼奥顺着老管家的所指方向看去,小家伙已经睁开了大大的绀色瞳孔的眼睛,清澈的双眼眼泪婆娑,没有一般婴儿眼里那种对这个未知的新世界的好奇与纯粹而是。。。该如何形容呢,安东尼奥想不出字典里有哪个形容词能够概括这个眼神。

然而,真正令管家恐惧的却不是这个。。。

"黑色的。。。黑色的毛发。。。"管家结巴地说道:"那可是。。。来自炼狱的颜色。”

"呿,别像个无知村妇一样迷信这种无稽之谈。"尽管心里咯噔的一下,安东尼奥还是努力镇定了下来驳斥道:"女神的教义里可从来没有这种说法的,而且。。。”

"而且这小家伙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炼狱里的死神啊。"安东尼奥高高地举起了婴儿,努力地不去在意这初生的婴儿那愤然而不停挣扎的举动:"你看,她是那么有活力而可爱啊。”

"缇娜。"把小家伙放下来的时候安东尼奥脱口而出道。

"啊?"管家一脸懵逼。

"这个小家伙以后就叫做缇娜了。"这是刚才看着这小家伙的时候安东尼奥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名字。

"怎么样?我的小缇娜。哈哈,你也喜欢这个名字是吧。"安东尼奥开心地伸出了手指想在缇娜的脸上试试吹弹欲破的白嫩皮肤的手感却冷不防被小缇娜用还没长出乳牙的小嘴咬住了手指。

"啊,我的小缇娜这是。。。饿了吧?"因为还没有牙齿,缇娜这举动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含才对。

"也许吧。"为安东家服务了两代人的管家史提昂看着小缇娜的眼神心中有无数说不出的感觉。

"但愿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吧。"史提昂在心中默默的祈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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